教室里一如既往,老学究在讲台上倾授晦涩的知识,几个优等生随声附和着,使这课堂不至于无聊,但更多的是趴伏在桌子上,沉睡在天书的 BGM 中。蝇就是在这时出来的,它并不是一只普通的蝇,相较于同伴,它的块头比较大,颜色也更加艳丽,江湖人称绿豆蝇。蝇对于这个雅号还是接受的,这已经展示了它的主要特征,非要说还有什么不足,就是没有把它声音很大也概括进去。因为这个特点,多数绿豆蝇进入屋子很快就会被发现并杀死。

这只蝇并不是普通的蝇,它很聪明,虽然它的神经系统和它的兄弟姐妹们差不多,但它已经来到这间屋子三天了,没有被发现杀死,又学到了“孟德尔”“萨顿”“摩尔根”等一群人和它们的事迹。在为那不知名的同伴感到悲哀的同时,它觉得它已经可以放肆些了,毕竟它已经是一只“知识蝇”。

蝇还是很谨慎的,每一次活动前它都要先仔细寻找苍蝇拍,粘蝇纸一类的大杀器,也只在人许久不动,进入休眠状态时才会大胆活动。人一动不动,只有嘴巴偶尔一张一合,“像是鱼在水中呼吸时的样子”,窗子边就有一盆金鱼,对付它们,蝇已经轻车熟路,“这很安全,在鱼身上只要注意不要落水就好,何况这里没有水。”疲乏的蝇落在了人的身上。人的睫毛抖动了一下,呼吸也加重了几分,变化轻微,又在一瞬间就恢复原态,蝇并没有察觉,放松的蝇舒展着肢体,搓动前爪。

不知从何处传来音乐声,是著名的钢琴曲《爱的纪念》,它知道,是一位叫做理……的名人。这几天它总是可以听到这首曲子。很惬意的听着,危险是陡然间到来的,纵使它尽最大努力舞动翅膀,但方形课本破空时发出的气流将它卡在原处,无法离去。只能听着自己内脏绽开的声音,无力的挣动腿部,体会那个名为“知识”的力量。

那位讲解摩尔根的老人走下讲台,蝇倒在血泊中,耳中喧闹的声音愈发渺远,失去意识前,蝇看着被染红的身体,“原来绿色表皮下,我的血也是这般的红。”